【探密蒙氏教育】小人国之旅(上)




以下文章取自《蒙特梭利生平与贡献》一书。该书作者E.M.Stangding,1887年出生于马达加斯加,在英国剑桥大学受教育,是一位哲学家及经验丰富的教师。他在1921年遇见蒙特梭利博士,其后30年一直与她保持密切合作。


小人国之旅(上)
如果有人认为瞠目结舌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就请他去参观一所经营完善的蒙特梭利学校,他将会发现许多令人惊讶的事情。
这所学校给我们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宛如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新的空间、新的价值观,属于成人文明的事物完全被抛弃在后。我们所看到的并不只是一栋普通建筑物中儿童专属的房间,而是一所真正的儿童之家——所有的房间、通道、更衣室、楼梯、家具、附属品,甚至房子本身以及花园,完全配合小人国的秩序而设计的。(我曾参观过一所蒙特梭利学校,那里的门非常矮,成人必须蹲着才能进入,这种情形自有其象征意义。)

花园中有小径穿梭,迷你湖和小桥点缀其中(加州的一所学校,在树上甚至还有间“温带之家”)。我们经过一间装饰着棕榈叶和花朵的休息厅,墙壁旁,还有小小的摇椅和沙发。两位小男孩正坐在沙发上,静静地谈话(上帝才知道他们说什么)。在入口大厅中央的一张桌子旁,三位小朋友正在观看水族箱中的奇特生物。

从一扇打开的门望去,我们见到另一位小朋友正在一排低矮得连小狗都可在里面喝水的洗手盆中洗手。另一位年约四岁的小孩,则在一面大镜子前,慢条斯理地梳理头发。镜子摆放的位置很低,使她能从头到脚看见自己。现在她刚刚梳好头发,然后将注意力转到另一位更小的孩子身上,开始以同样不慌不忙的态度为她整理头发。
当我们穿过大厅,进入教室时,一种进入小人国的感觉更是明显。我们看见将近三、四十位小朋友,年龄约四至七岁,散落在一间大教室中,各自做着不同的事情。多数是在小桌子上工作,有些则在地毯上。这和我们年幼时代的学校一点也不相像(至少是我那时代)。排列整齐的桌椅都不见了,教师的大桌子和高板凳也不见了;更明显的是,一眼望去,好像教师也消失了,我们最后终于看见这位教师了,她蹲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向一群正在拨弄地毯上数学教具的小孩解释什么。其他儿童(除了二、三位正准备和她交谈外),都在从事自己的工作,丝毫没有注意到教师的存在。这一切都和我们的印象互相吻合:在这种学校中,很明显地,成人已退居后台;而儿童的角色更为积极,甚至可说已取代成人,跃居主动的地位。教师的黑板也变成了嵌在墙壁上长条形的低矮黑板,在上面进行书写工作的是儿童,而不是教师。

老式的静态教学法(通常是压迫式的),已完全消失;造成这种情形的僵化心态也随之不见。相反的,我们看到的是精力旺盛的活动。事实上,呈现眼前的情景就像银行或店铺中的忙碌景观,而不是过去传统教室的沉寂。我们看见小朋友来来去去,开关抽屉,移动物品,低声谈话,单独或成群地工作(事实上是大家坐在一起,静听一个人说话)。
最令人惊讶的是,做这些事的那些人并不是成人,而是儿童;而且是小儿童,最大的不过七、八岁。但他们工作吸收能力是多么强!表现方式是多么严肃!态度是一本正经!动作是正确无比!自我的纪律更是令人讶异!他们让我们想起了“小大人”。但同时,他们仍拥有儿童时代自发性的魅力。

房间内有二十多张色彩鲜艳的小桌子,配上小椅子,有如餐厅。多数的小孩都是单独工作,但有的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房间四周是许多长型低矮的彩色橱柜,储藏了各式各样令人着迷的教学用具,并涂有七彩的颜色。每个地方都涂满了色彩。甚至挂成一列漂亮的小鸡毛掸子,也有不同的形状。小孩的工作服当然也不例外。大多数桌子上都摆设了花瓶。这些东西配置在一起,随着太阳从大大小小的窗户照射进来,构成一幅相当美丽吸引人的画面。

房间底端正中央由一面墙隔成两个小房间,其中一间有个水槽(当然也是非常低),冷热开关可供洗涤之用。同一间内还有簸箕、扫帚、地毯刷子、鞋刷、水桶、擦地刷子等,几乎各种家庭清洁用具都有,但都是小型的。另一边的小房间则是阅读室,摆了几张上有坐垫的长板凳以及一些摇椅。当儿童不想在小桌子上工作时,可以到这个安静的窝看看书。它收集了许多仔细挑选过的书籍。

我们对环境内巨细靡遗的事物,及其主人用心的细腻,不得不留下深刻的印象。设计这座房子、准备这个环境的人,绝不会说“只是为了孩子,随便就可以了!”相反的,他们的座右铭是:“为了孩子,所以我们什么都要最好的!”访客对这里照料的细心、预算的宽裕,以及为了“新儿童”而创造“新世界”所长期投入的耐心及研究,无不感到讶异万分。橱柜中所陈列的各式教具,不但神奇、多样化、有创造力,甚至有点古怪,都令人迷惑。但最吸引人、最令人困惑不已的,莫过于这群小朋友。

这些会是正常的儿童吗?我们怀疑。四十位如此年幼的小孩在同一班上,全都自由走动、交谈、选择自己的工作,却不会发生口角、不会发脾气、不大声喧哗,每件事都是如此平顺和谐地进行,好像处于黄金年代一样。
活动是此“新世界”生活的主要基石。除了少数在图书馆看书的以外,其他的儿童都手脑并用地忙得不可开交。知识借由手、眼、脚的途径,进入了他们小小的脑袋。很明显地,在这种学校里,学生是以动手来学习的。

但读者可能会问:“他们在做什么?”想一想,要有一个适当的答案似乎不可能。这里所谈的是,四十位小朋友,分散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几乎每个人手上的工作都不一样。我们可能要像传说中的百眼巨神一样,才能同时观看他们在做什么,要清楚地描述就更难了。甚至教师也不知道;但她并不担心,只要知道他们是在工作,她就安心了。因为她知道,借由教具,他们可以自行教导自己,比她来做这件事要好得多了。
若有人尝试描述他们在做什么,在他结束或甚至刚开始之前,许多儿童又更换其他工作了。当儿童自行做完某件事时,就会走到橱柜摆回他刚才使用过的教具,然后再选择另一项教具,这一切都是自动自发的。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在各处挑出几个小孩,描述他们的行为,以作为其他小朋友的代表。

让我们看看,那位刚刚经过我们的小胖子在做什么。似乎是有计划的,他从小桌子穿梭而过,走到房间的后端。在橱柜的上端他找到了一些彩色地毯,毎个都很整齐地卷起来。取出一卷后他又走了回来,然后把它铺在一块三张桌子宽的空地上。这都只是开始而已,但他在准备什么?没人知道,甚至教师也不知道,只有他自己。我们必须“看看是怎么回事?”。现在,同样是成竹在胸,他又走到另一房间的另一橱柜去,这次他带回了一个大型平整的纸箱子,就像分成许多小隔间的盘子一样。上面装的是木制的字母,子音的是红色,蓝色的是母音。将盒子摆在地毯旁的地板上之后,他开始专心地组合字,从他原先摆放在地毯旁的小图片中,决定要摆设那些字,于是帽子、地毯、木材、沙发、水池、桌子等都出现了(以英文呈现)。

我们就让这名小朋友安静地工作,再看看其他人的情形。一位六岁的小女孩正好坐在我们前面的一张桌子上,专心于一样似乎有点神秘且带有迷你活动步调的工作。首先她从一个小盒子中算出几颗红珠子,在有小凹槽的一片正方形硬纸板上排成一列,再移动上方一块小小的红色圆盘。然后又是计算红珠子,最后在一张小纸片上写下一些东西。整个做完后,她又一而再地重复整个过程。这似乎是一件相当轻松的工作,并且让她得到很大的满足。想想你小时候的情形,你很难猜出她在做什么。她正在自行学习九九乘法。事实上,她是在进行某种数学的研究,目的就是在没人辅导下,自行学习七的乘法的运算。她首先是以实体的东西进行,也就是在纸板上试验,然后将研究成果记录在小纸条上,例如:1×7=7,2×7=14,3×7=21。我们一直看着她(未被注意)完成所有七的乘法运算,她最后一则运算是12×7=84。

她现在要做什么呢?她安静地站起来,拿着纸张走到教师那儿,耐心地等到教师有空,然后将她工作的结果给她看。教师看了一下,点点头,以肯定的笑容交还给她。这位小小数学家于是又回到座位上。她下一步骤是做什么?她似乎一时间不太确定,站着想了一会儿,然后似乎是胸有成竹的,她又走向橱柜,取出同样已准备好的纸条。在纸上面写着1×8=?,2×8=?,3×8=?……现在她又再度静下来,以相同的态度开始八的乘法运算,然后将结果写在纸条上的空白处。她做完八的乘法运算后,是否会继续做九的乘法运算呢?没人知道。我们就让她自行解决八的乘法运算问题,再看看其他地方。

这是一位小男孩,想必不到四岁半,刚从那些宝贵的储藏橱柜回来,带着一个大约四尺宽、十尺长的木箱子。他将箱子放在桌子上,人则靠着桌子,好像是位大人准备好要饱餐一顿(说得没错,只不过是心灵而不是肚子)。
他将盖子打开,我们看到里头五彩缤纷,红的、蓝的、绿的、紫的都有。这些就是色彩板,当他整个摊开时真是诱人。毎种颜色都有两块——两块红的、两块蓝的等等。但秩序却不一定。现在他随手取出一块红色板子,然后开始寻找同颜色的同伴,找到后便小心翼翼的将这两块红的并排摆在一起。然后又随便选取另一块,再开始配对。两块红的、两块蓝的、两块绿的后,他终于完成了十一对。在他开始配对之前,所有的色板都乱七八糟地混在一起,但等他完成后,每种颜色都是成双成对的,好像进入挪亚方舟的动物。

完成这一工作后,他很小心地将所有的色彩板搬回箱子。然后走回橱柜,换成另一箱更大的色彩板。在这箱中,足足有六十三块不同颜色的色彩板,每种颜色都有七块。这次的工作不是根据颜色来配对,而是依颜色的明暗度来排列,所有红的都被归成一类,然后从最深的排列到最浅的。其他颜色也是一样。
这个工作似乎已超出了小朋友的能力,因为他的色感尚未完全发展,许多颜色都被混淆在一起。当教师经过时很快就发现这种情形,结果没多久,一位年纪较大的学童(六岁的女孩)突然走了过来,坐在小男孩旁边,帮助他整理各种色彩板,然后将它们正确地摆放在箱子中。我注意到她在拿色彩板时,只碰触到木板边缘而未接触到色彩部分,并要求小男孩也如此做。这是由教师所订下的明智规则,目的是要避免那些经常无法保持干净的小手,玷污了这些色彩。

这名小男孩在将色彩盒拿回橱柜中摆放时,几乎撞上一位提着水桶的小女孩。让我们跟着小女孩走,看她要做什么。她将水桶摆在一张空桌子旁边,然后找来一块刷子、一组肥皂盒和肥皂,以及一条布。卷起袖子,她开始擦拭桌角所残留的一块墨渍,擦拭干净后还不满足,她开始擦整个桌面,然后是桌脚。做完后,她又以湿布擦拭一次,再以干布擦拭一次。现在她似乎是急着找寻征服的目标,在房间的另一端,她看见一张无人占用的桌子,于是就带着她的清洗用具到那边,开始擦拭。

事实上这张桌子相当干净,早上已擦拭过了。但没有关系。某种神秘的本能已暂时使擦拭成为生活的唯一目标。她就是要卖力地擦拭。第二张桌子也已擦拭完成。正在此时,隔壁桌的男孩正好起身走开,空出了桌子。小女孩马上过去。当小男孩拿着一个布满隔间,每个隔间内又装上不同色纸的奇异盒子回来时,她正好在忙上忙下。小男孩看见有人侵入,脸上布满讶异的表情(几近是失望)。如果某个人回到自己的私室,却看到女佣正在里面,想必也有同样的感觉。
一场生动的谈话于是开始。距离太远,我们听得并不清楚,但很明显的,桌子原先的主人正在抗议。那小女孩似乎有点想道歉又有点困惑。如果她就此走开而让桌子湿哒哒的也不好。这时第三者走进来了。一位七岁大的男孩。事情摆在他眼前。他以较为超然的眼光来看这件事,然后像位小所罗门王一样,指着另一桌没人占用的空桌而解决了件事。事实上,那正是小女孩刚擦拭过的桌子。他们过去检査了一下,觉得桌面还是有点湿,此时小女孩自愿去取得一块干布,再擦拭一次。此时那小男孩拿着他那布满隔间的盒子,走到新桌子上开始工作。小女孩则回到她刚擦了一半的桌子,小仲裁者则回到自己的工作上。一切就解决了。


供稿:嘉洋幼儿园
文章审稿:赵倩 刘萍 张建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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